NA专栏柏铭泽王金晖蔓藤城市以黔

来源：兴义市时间：2017-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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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藤城市”从实践中产生，是针对我国现阶段城镇化建设情况提出的城市设计概念。通过分析城市与田园关系的发展规律，对比思考“田园城市”理论概念及其在20世纪英国的实践情况与我国现阶段城市发展之异同，提出蔓藤城市概念形成的必要条件。并对兴义市万峰林新区在实践过程所暴露出的我国城市化进程中存在的典型问题进行反思，从城市格局、开发模式、风貌建设、经济发展等方面，阐释“蔓藤城市”概念对我国下一阶段城市规划发展的指导作用和城市建设的积极意义。

蔓藤城市

——以黔西南州兴义市万峰林新区为例

VineCity:TheWanfenglinNewDistrictofXingyiCityinSoutheastGuizhouProvince

撰文｜柏铭泽王金晖

作者单位｜中国建筑设计有限公司本土设计研究中心

　　　　　天津大学建筑学院

*　精彩摘录　*

一　城市发展

1　城市与田园的关系

城市处于不同的时期，就会面临不同的发展需求。经济、社会、生活以及文化的转变，会直接导致城市与乡村物质形态的转变。在封建社会时期，生存防御是城市的第一职能，依照传统的观点，理想的“城”是一个能自给自足的堡垒。由于交通运输与食品储存技术的落后，田园与城市关系更加紧密，不仅在城外有大片的农田，在城墙内有它自己的农业区。

资本主义的兴起，工业革命的发生，城市的防御功能大大弱化，工业生产成为城市的主要职能。农业人口大量向城市转移，开始从事非农业劳动。工人村取代村庄成为主要的居住区域，工厂取代农田成为主要的工作场所，城市开始大规模吞并周边乡村。

后工业时代来临，服务业的发展逐渐超过制造业，居民、企业、政府逐渐把目光投向乡村。居民追求美好的田园生活，企业则是看中郊区廉价的地租，而政府则是希望通过修建新城，发展郊区来疏解城市人口，改善城市居住环境，因此建成了大量的卫星城、花园郊区，田园与城市再一次紧密结合在一起。

2　城市理论的产生

为了调节新的发展需求与旧的城市形态之间的矛盾，城市设计理论应运而生。以工业革命时期城市发展为例，工业的快速发展一方面导致社会对农业和手工业需求的减少，另一方面又提高了制造业的就业需求，此消彼长之下，大量的非城市人口涌入城市。随之而来的是城市对住房、公共资源、基础服务设施等需求的激增。当原有的城市形态无法应对新需求的出现，同时缺少合理的发展方式来指引城市转变，住房拥挤、环境污染严重、卫生条件恶劣等城市问题接踵而来。为了有效地解决问题，提出合理的发展方式，在工业革命以后出现了大量具有针对性的城市理论，例如霍华德的“田园城市”理论、沙里宁的“有机疏散”理论、马塔的“带型城市”理论、莱特的“广亩城市”理论等。

3　我国城市化的转型

我国历经了30年的快速城市化，目前城市化率已达57.3%，虽然超过了世界的平均水平，但仍存在人口城镇化滞后于土地城镇化以及城市与农村发展不均衡等问题。我国城市化在进入中后期的同时，也须进入到从求量到重质的转型阶段。

国家已经开始调整城镇化策略，新型城镇化把原来城乡二元对立的发展模式，转变为城乡一体化发展。特色小镇的发展战略旨在通过特色化城镇建设来提高新型城镇的竞争力。再者，推动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的发展，强调不同规模的城市、乡村之间跨尺度协调发展，是希望农村通过的多产业发展和借助外部的力量来激活农村的经济。

以往异地城镇化虽然实现了在户籍上将农村人口向城市人口的转变，但是农民在生活方式和思想方式方面没有发生转变，依旧很难适应新的城市生活。同时异地城镇化也会引发留守儿童、空巢老人、空心乡村等社会问题。我国城镇化模式应该从原来的异地城镇化开始转变为就地城镇化。

国家为了提高城市建设的生态可持续性，将“海绵城市”作为新的基础建设审核标准并已纳入城市规划的审核体系之中。同时也将“绿色”加入建筑设计的原则之中，成为了建筑设计行业新的价值评判标准。

二　田园城市

……

三　蔓藤城市——以万峰林新区为例

我国现阶段城市发展所需采取的策略与当时的英国相似，都需要发展边缘城市，以疏解核心城市的人口压力。而我国在把边缘的村镇升级为现代化城市时一般采用两种方法，一种是推平原有、重建新城。此法虽然实现了乡村现代化，但抹去了原有村落的特色风貌。第二种则是封闭保护、限制发展。此法虽使乡村风貌得以保留，但很难适应现代社会的发展需求。在城镇化过程中，美丽乡村和现代化乡村之间缺少一个平衡点。在万峰林新区开发过程中，同样存在我国现阶段城市发展的典型问题。蔓藤城市正是针对这些问题，并结合霍华德先生所提出的城乡一体化发展、边缘城市独立发展等理论所提出的城市设计概念。

1　山水格局

万峰林是因当地拥有国内形态最大、数量最多、特征最明显的锥状喀斯特峰林而得名。但由于城市的扩张和新城的修建，拔地而起的钢筋混凝土高楼群所形成的人造“万峰林”已经呈现出要吞噬自然峰林的趋势。

▲藤蔓城市效果图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在于城市的快速发展，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侵占与掠夺。所导致的后果不仅是对环境的污染，更是对万峰林新区自然风光所形成的独特的发展优势的破坏。

如果要合理地开发和利用原有的自然资源，则需延续其原有的村落格局与肌理。村落形态的形成一方面是为了满足聚居者的物质生活需要，另一方面是受到地貌、气候等自然条件的限制。而延续并不意味着原封不动的保留，当村落人口和规模达到一定程度，它本身就具备了发展成为城市的潜质。蔓藤城市在城市格局方面提出的设计策略是城景共融，塑造山水城市格局。其城市格局是由原有村落的格局梳理而来，根据不同的地方，采用相应的开发方法，培育不同的城市功能。同时通过注重建筑与山体天际线的契合，达到显山的效果。在空间上保证城市与山体的视线通廊，实现引山入城的效果。山水地貌所确定的城市边界不仅环保，而且在物质条件上限制了城市的扩张。因地制宜，遵循在地性原则，是过去很多城镇自然成长的基本方式，也是蔓藤城市与以往由人工划定的城市设计理论不同的地方。

2　传统风貌

黔西南州有着丰富而深厚的文化积淀，“贵州龙”在此生息，“猫猫洞文化”在此发源。在文化、习俗、历史的积淀作用下，万峰林区形成了独特的村镇风貌。但在功利主义盛行，新的城市生活、文化和生产方式的入侵下，万峰林的传统乡村风貌正在消亡。不仅如此，新建筑风格随意、选址不当，也破坏了村镇与自然的和谐关系。

乡镇和城市的发展与再开发，应遵从历史形态、先例和边界。因此蔓藤城市对城市风貌建设所采用策略是组团布局，传承聚落，打造小镇。一方面需要做的是保留，采用组团式布局不仅是为了保留原有的村落格局与肌理，还可以保留以村落为单元的原有社会关系。保留祠堂、古宅、古井、古树是为了保留村庄的历史记忆，而保留村落中公共活动空间，例如广场、牌楼门、甚至是田间小路的则是为了保留原有的生活习惯。

▲藤蔓城市风貌效果图

另一方面需要做的是延续，建筑的表现形式使得文化经验被具体化，将人的心智带入物的世界，转化为实实在在看得到的经验。这些经验不仅适用于当地文化，更适用于当地生活和气候。因黔西南地区多雨，新建筑自然采用传统的坡屋顶形式。而为了与原有自然环境和谐共处，则需要采用当地的材料和相近的体量。蔓藤城市希望通过保留与传承村镇原有的传统风貌，使城市风貌更具特色，让人与城市之间产生情感上的关联，从而使乡愁有了依托。

▲选用当地材料

▲采用相近体量

3　多元产业

近几年我国人口流动情况开始发生变化，首先流动人口总量出现下降趋势，从年底的2.53亿人下降到年底的2.47亿人。其次是流动方向从原来向大型中心城市的聚集，转变为向中小型边缘城市的回流。再者，跨省流动的比例在下降，意味着流动跨度在缩小。最后，流动人口的组成比例也发生了转变，农民工的比例在下降，大学生的比例在增加。

人口回流对于边缘城市意味着劳动力的增加，不同领域人才的引进，迎来了完善城市功能，发展多元产业的机遇。为了把握住机遇，村镇应该通过提供优质的就业与居住环境来吸引人才，从而促进经济发展。曾经的经济发展是规模经济，而现在更多的是范围经济。范围经济强调产品和服务的开发要具有针对性与特征化。

蔓藤城市针对经济发展转变所提出的策略是功能混合，分组配套，激发活力。组团配套的完整性满足了一条完整产业链所需的人力、服务业、原材料、销售等多个环节的不同需求。万峰林新区作为国家AAAA级风景区和首批工农业旅游示范区，其独特文化风貌与丰富的自然景观可以充分满足旅游产业发展所需要的体验差异，而旅游组团内部餐饮、住宿、购物、休闲等的配套服务则可以使体验过程更完整。除了核心的旅游产业外，万峰林新区还可凭借其优质的居住环境和便捷的城市服务来发展疗养、文创等新兴产业。多元的产业发展提供了多元的就业机会，而功能的混合满足了城市内各阶层人群的多元需求。

▲混合功能

4　诗意栖居

50年前，小汽车的拥有量和使用量比现在少得多。但私家车的普及并未像人们曾经笃信的那样提高出行效率，反而造成交了通堵塞。而共享单车的快速普及，说明低碳健康的出行方式越来越受到市民的青睐。霍华德在田园城市中提出，城市交通中必须最优先考虑的是行人和自行车的交通，其次是公共交通系统，最后再配以灵活、方便的私人小汽车。

不仅是出行方式，出行意义也从过去以效用性与目的性为主被动式出行，转变为增加生活情趣、提高生活品质的主动式旅行。由运转效率主导的“快生活”逐渐被追求生活品质的“慢生活”所取代。

万峰林新区的蜿蜒的田间路网、宜人的自然景观为打造“慢生活”提供了物质基础。蔓藤城市提出的针对性策略是自由路网、路路有景的慢行交通。整体的道路规划采用自由式布局、依山就势、路随山转，与自然环境有机结合，体现山地城市特色。同时规划在新区已建环装路网的基础上，形成快速路、主干道、蔓藤路（次干道）和叶脉路（支路）四级网状体系。除丰都大道北面以外，新区以蔓藤路和叶脉路组织自由式路网结构。自由式路网形成的慢行交通结构，再配置休闲服务设施，使其呈现出富有诗意的田园生活。

▲路网结构

▲出行方式

5　集约开发

城市生活节奏需要放慢，城市建设的进程也需要放慢。如果按照以往追求的快速完整的城市形态方式来建设万峰林新区，则会面临大规模拆迁所带的居民安置问题。除了将产生经济上的负担，还会妨碍城市的正常运转。城市建设应该是一个慢慢成长的过程，需要在一个与实际需求相结合的规划架构上慢慢成长，不必过早有太多的公共投资。

随着我国经济的飞速发展，中等收入人群将逐渐成为我国人口组成的主要群体。中产收入人群的扩大推动着消费结构从物质型消费转变为服务型。而经济发展与消费结构、建设进程的转变，将导致城市竞争式样的转变——从以往低公共服务成本的规模竞争转向高专属性的效用比竞争。

实现效用比的提升，需要城市提高分工水平、资源有效利用以及弹性应对转变。蔓藤城市基于现状所提的开发模式，小尺度高密度渐进。采用小尺度建筑和高密度组团，可以为不同功能体提供独立的空间与资源，可以使个体之间专门化分工，协调发展。所以蔓藤城市研究当地以及世界著名小镇的建筑肌理，提炼出七种高密度模式，并融入到方案当中。专门化的开发与运转再结合万峰林优质的人文自然资源，可使其参与到全球范围的分工之中，从而实现世界级田园都市旅游地的定位目标。

蔓藤城市渐进式的开发模式是指在一个叶片发展建设成熟之后，再去开发下一个的叶片。决策者可以通过成熟的叶片在运营过程中产生的反应，再结合实际情况，调整接下来新组团的开发策略，以应对可能出现的转变与问题。渐进式的发展与更新可使城市开发更具弹性，而采用原地安置策略，可以将对城市造成的负面影响降到最小。

▲开发密度

6　生态景观

近几年的城市理论越来越注重生态性。例如景观都市主义，强调城市基础应该具备生态作用。而延续其理念并发展而来的都市生态主义，把整个城市当作一个生态系统。二者都是先有城市的概念，再发展生态保护理念。与自然环境和谐的村庄其本身就具备生态发展的潜质。田地作为人工与自然相结合的产物，其滞水和降解功能在自然生态循环和生活生产循环中持续地发挥着作用。蔓藤城市与以往先建城再做景的城市设计方法恰好相反，它是将原有的田园景观作为城市的生态基底，以生态为导向确定蔓藤城市的边界，最大程度地呈现原有的自然生态。

在生态景观方面提出的策略是田园都市，延续生态农业。蔓藤城市应首先考查和分析原有的生态环境，以保护为前提并结合人的活动需求来建设功能组团。再根据叶片功能和地形地貌，采用相适宜的植物品种，布置不同景观效果的农业景观。在城镇风貌区保留传统“八卦田”特色农业景观，留住乡土记忆，构建传统特色农业景观。在文化创意区，以原有的田间慢行道为线索，结合不同植材类型颜色，布置尺度宜人的活动场地，提供“慢生活”所需要的休闲服务型农业景观。而在生态湿地区，则是保留自然野趣，减少人工的开发设计，以原有的鱼塘与生态景观为主，打造游憩体验渔业景观。蔓藤城市中生态景观元素从辅助因素转变为城市规划中的首要因素，这种转变可使城市朝着生态可持续的方向发展，使人与地的矛盾关系也转变成弹性关系。

四　推广意义

……

五　预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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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中所使用的项目资料由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提供，文章写作由崔愷院士指导完成，特此鸣谢！

“新城市主义的语境：批判与转译”主题专栏文章检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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